神性写作唤启示
文化是在世界观的基础上框架的社会表现,它不是死的、固态的,而是活的、流动的。文学则是文化最为直接、最为感性、最为敏锐快捷的一种表现与反映。而诗歌——文学写作的最高形式,她的踪迹从古至今都是文化审美及社会价值观、世界观的风标。
"神性写作"近年在中国诗歌界渐成流派,她是反后现代主义写作的创作倾向,其理论渐渐对当代文学形成影响,这个词汇也被越来越多地借用于各文学领域。
"神性写作"在中国文学史中显、隐、沈、浮,虽未明确定义,却始终存在的创作倾向。本文摘取近二年在网络上浮显的"神性写作"诗歌理论与创作的新思潮,以刘诚提出的"神性写作"三指标,展开基督教文学对此的回应。
在分析这一文学现象,研究神性写作的诗歌理论及文本后,我从中听到中国文学对上帝的呼唤,是借著文学传达出这一世代中国人心灵对上帝的呼唤。渴望回归的心意从迷茫中发出闪动、断续的光芒,然而回归的路在哪里?家园在何方?
神性写作的定义
百度百科的"神性写作"词条下有如此的解释:
"神性写作作为一种创作的倾向,主要体现在诗歌作品对主观意识中的绝对真理的追求,在诗歌中,灵魂的位置是最重要的。他们在从事诗歌创作时,更多是拷问自己的灵魂,也就是将灵魂或者说绝对精神放在首位,而把带有'实验色彩'的东西如'现代性'、'后现代'之类统统置于次要位置。对他们来说,诗意的本质是一种宇宙真理,诗的理想就是最大程度和范围内表现这种真理的存在。无论是诗的架构还是诗的内容、形式,是宇宙规律的再现,内容是哲学和宗教统一于最高的诗艺——绝对宇宙精神,绝对宇宙真理。因此,诗意也是永恒的。
作为反后现代主义写作的创作倾向,神性写作的特点是在写作中表达最理想化的诗歌本质意义,诗歌的内容是精神的最高表现,神性写作往往是照耀和启示性的作品。相比之下,诗歌的写作形式则是次要的。"
从这一解释中,我们可以看到文学界对文学技巧、语言、及内容的反思;听到人心对"绝对真理"的呼求,对灵魂以及永恒的探问。然而,诗可以成为另一个精神的乌托邦吗?诗艺不可能等同于绝对宇宙精神和绝对宇宙真理,但可以解读为:让诗艺最大可能地趋近对"绝对宇宙精神和绝对宇宙真理"的表达,是神性写作者的诗歌理想。
面对这种感性和渴求与表述,我们是站在旁观、神学审判的立场上?还是尊敬这种人本性中追求真理的崇高,以信仰者对真理的跟随,来回应非信仰者对真理的追求;以领受启示之光的文本,来回应探问与呼唤的文本?我认为,基督教文学理应努力趋近与表述"绝对宇宙精神和绝对宇宙真理",在理论与文本创作的探索与回应超前,使得具有"照耀与启示性"的作品成为一条道路——为文学,更为上下求索的心灵。
神性写作指向天
诗歌理论家刘诚于2004至2007年间,发表了一系列有关"神性写作"的诗学理论文章,并发起"第三极"文学运动。他提出了神性写作,向上、有益、尖锐的三指标。
他说:"向上...... 神性写作的价值指标将始终指向天空。它不能用平面的思维把握,只能用立体的思维把握。神性写作准备把地面留给后现代主义,而自己向上。那里是什么?天空!"
中国的文学因着上帝的缺席,更多呈现出平面思维,看人看己看社会的视角,描述的关系,都是地面的、横向平面的纠缠;缺少纵向的、立体的构架。因为缺乏启示性的照耀,故而缺乏立体的思维模式。刘诚及他的同行者在这点上的看见是具有超越性的,然而他并未能在目前的理论中构画出"天空",也没有给出新的认知源、新的视角,使得平面思维能变成立体思维。他对天空的描写,如同所有不认识神,却对神的永能与神性明明感知的人一样:"那里,无数奇迹所在的地方...... 却看不透它!...... 却看不见它!"
谁来向仰望的人描述天国呢?"神的永能与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 (罗马书一20)当人们仰视星空怀想宇宙主宰的无限时;当人们观察四季而思造物主的护佑时;当人们有感日月光华,而渴望与上天亲近时;当人们梦想效法昆鹏体会生命不属尘土时,谁来将全知全能的上帝、万有的创造者、生命的真光介绍给思慕祂的心灵呢?
唯有启示,唯有"天"——造物主自己的言说,才能赐下第三者的视角,超越"你""我"人类平面的关系与思维。在造物主的启示中,灵性与人性、灵界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精神与物质,一切被造物才有可能认知并回归原本被造的定位,获得永恒本源的意义,表现被造物的"文学"也才能最大可能地趋近对"绝对宇宙精神和绝对宇宙真理"的正确表达。
刘诚所代表的神性写作者意识到:"向上,意味着对平庸状态的叛离...... 向上,意味着对于一种高度的需要...... 向上,就是要取得尘世之外的第二眼光。"既然这眼光在尘世之外,它便只能来自于人类认知之外的启示,来自上帝。然而,限于自身的体验,他们渴望趋向那个高度,却同时无奈地说:"自从创世以后,上帝就从那里看宇宙,始终一语不发。"因着上帝的"一言不发",诗人们只能祈望:"让诗成为一种净化的力量;让诗成为与人间对照的世界,成为人间的第二重天。"
在这种祈望中,有的人竟提出"神性写作"中"神"退场。神性写作同盟的发起人蝼冢,在《神性写作》一文中写道:"神性写作阐释跟神并没有多大关系,它是一种高度写作,恰恰相反,它的最大特点就是把神从诗中剔除,一切诗要表述和歌颂的都是人类自己的事情,与神不再有关系,但不排斥由于艺术达到某中高度后自己散发出晶莹的神圣之光"。
他的本意也许是将"神"这一概念剔除,但若是剔除了人性中神性的光照,与人对神启示性真理的体验与认知等,神性写作的"高度"就成了虚幻。这势必使"神性写作"退化为崇尚神秘主义的玄学写作,甚至神汉写作,而失去真正的启示性、光照性、真理性、与当下性。虽然,这种可能的趋向也许,甚至一定,并非出于神性写作者的初衷。
面对这种从仰望到失望到迷失的渐变潜流,作为拥有圣经信仰、对其启示性真理有所认知的基督徒作家,我认为实在是我们的鞭责与召唤。
因为只有《圣经》——这启示性的真理、启示性的视角、启示性的神圣者的自我言说,借着被神圣者呼召的人,以及他们的文学作品,才能架起一道从天而降的天梯,使中国文化的平面思维成为立体思维。才能使渴望"神性"的写作者从风闻有神到真认识他。
神性缺席的写作
今天虽然人们还看不清上面,却已经看清了下面,厌倦了淫秽、平庸、琐碎的写作。刘诚在《神性写作:在诗歌的第三极》中写道:"后现代主义为我们编织了没有权威、没有中心、人人平等、摆脱了传统威权统治、谁也不理谁的天堂图景,可是当我们按他们的教导一路走去,忽然发现前面存在着的只有一个地狱。"
然而,当神性写作者内心有一种唐吉诃德式的英雄激情,要进行"一个人与整整一个时代的战争"时,在这种英雄主义的亢奋中,我似乎能感觉到他们心底的一抹悲哀与怀疑。什么是他们思想与激情的立足地?后现代主义的思想不是孤立的一种文化理论,而是人类文化、价值观、世界观发展到今天必然的产物。若不确立一个新的价值观、世界观体系,从诗歌、文学本身寻找意义,只能是模糊而不确定的,只能是有"破"无"立"。
英雄主义的激情将因着向内无立足之根、向外无着力之点而虚化,甚至最终造成英雄本身的生命内伤。网上关于"神性写作"讨论中,白鸦有一段话我非常欣赏:"暮颜在讨论时说:'对诗歌本身而言,个人的缺席,神性的缺席,都会使诗歌内部真正的匮乏。'但我想这样说:诗歌内部真正的匮乏只因为个人的缺席,或者神性在个人中的缺席。"
当神的灵不在人里面,当尘土造的人失去了神吹入的那口气,当人与神之间的呼吸隔断后,这一个"人"就不具备灵性层面的生命与认知,就失去了对启示与光照的领受能力,这样的作品又怎能不匮乏?神性在个人中的缺席使个人成为物质的(血肉的、尘土的)壳,它所关注的就不可能是精神层面,更不是灵性层面,而只能是肉体、情欲层面的;它便不可能向上,只能向下。
将人与神隔开,将人性与神性隔裂,人性便只剩下物质的那一半。人起初是按神的样式(或称性情)被造,故而有种种美丽的人性特征,异于兽类;并且人是因造物主吹入的一口气,而成为有灵的活人。剔除神性的人,其实已经不成其为原本意义上的人,只能称为"兽类人",也许正是因此,文学中有"兽类写作"倾向的存在吧?
人类思想、文学对神的认知、体验、表述,都仅仅是对造物主与被造物的关系的认知、体验。这关系是神借着被造物,借着人性本身,借着人类文字、语言,所启示出来的。人类文学所能表述的神性,只能是神性在人性中的启示、光照、运作等,抛开人性谈神性是不可能的。这是一种貌似美丽神圣的谎言,最后只会让文学走向混杂的"神汉写作",或不可知的"神秘写作",这种文学"高度"是虚幻的,如同"皇帝的新衣"。然而这种对"新衣"、对"高度"的渴望,我将它看为对基督文学作者的挑战。我们能成为一个怎样的织工呢?圣经上说,神的灵可以充满人,"使他有智慧、聪明、知识,能做各样的工"(出埃及记三十五31)
神性写作重有益
刘诚对神性写作的第二个指标有如此激情的描述:"诗歌可能有一千种标准,一千种标准都对,可是神性写作在这里只强调'有益'。...... 即有益于当世,有益于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持续生活...... 是与人类价值完全接轨的,因为有这个接轨而与全人类心灵息息相通。诗歌不可能救世,但必须确保不使自己有害,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当"神性写作强调道德感"时,我看到人类的文学创作,以及由此反映出来的文化思想,已经退到了一个何等的底线!然而,何为道德?何为良心?何为善?何为恶?
神性写作者提出:"神性的诗歌,必须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写作的,有道德精神支持的硬朗的诗歌...... 神性写作不是一个流派,但是倡导一种有益的共同倾向。神性写作强调对人的终极关怀,强调将高贵的艺术创造纳入人类在这个星球永续发展的宏大背景,力争成为这个背景的一部分。"
于是,何为"有道德"的人,道德尺度,人的普遍罪性,"道德"和"有益"指标的不确定性,都成了"神性写作"理论与实践中不能回避的问题,更何况还有"终极关怀"、"永恒"、与"宏大背景"等等概念的定义和阐释。
在此,一个基督徒作家,应有一种天赋的使命,在理论和创作实践中来传递圣经启示性、光照性的世界观、价值观构架,以文字来显映作为上帝荐信的,有灵的生命。
道德外在于生命,就成了定人罪、使人死的律法;而道德内在于生命就成了生命的尊严,以及可以改变生命的能量。
当今,心灵在文化中借着"神性写作"发出呼唤:"让真回来,让善回来...... 让美回来,让崇高回来;让上帝回来,让神圣的事物回来,在诗歌里全面重建对于神圣事物的敬畏。"我觉得基督教文学作家无法不回应这呼唤,在回应之先,我们首先要被这呼唤唤醒。是的,诗歌、文学若失去了"敬畏",也就失去了"大美",失去了"灵性"。而一个人,一种人类的文化,更是如此。这也包括基督教文学,以及每一个写作者个人。
认识神却不敬畏他,必使思念变为虚妄,必使文字因无知而趋向昏暗,因放纵而导至轻浮与低俗。基督教文学应该展示出来自圣经的、启示性的、恒定不变的价值平台,并展示在此平台上建造的文学之殿。然而,我们里面有真正的敬畏吗?
神性写作当下性
刘诚对神性写作三指标的最后一个指标,定义为"尖锐"。他说:
"神性写作准备让尖锐成为必要的姿态。神性写作向存在发问,击中存在的要害部位。神性写作认为,诗不单单是一个技巧问题。诗歌的力量来自诗人的人格,是诗人的人格使诗歌强大。神性写作建议放弃纯诗的幻想。神性写作准备面对当代,面对当代的乐,也面对当代的苦。...... 神性写作认为,任何对于当代的漠视,都只能造成对诗歌的损害,从而失掉诗歌发生之根和当代生活的原汁原味。神性写作准备面对心灵,倾听心灵的召唤。神性写作强调重建诗人的人格力量,认为在诗歌里坐着的,只有诗人的灵魂,那是使一首诗所以震撼人心的根本原因,此外别无所有。"
那么诗人的灵魂靠什么而活?来自于何处?谁是灵魂的喂养者?什么是灵魂的食物?灵魂的存在形式?如何辩认灵魂的声音与肉体的声音...... 这些都涉及宗教哲学与信仰生命的体验。白鸦在他的评论《神性写作诗歌研究》中,曾提到挪威易卜生写过的一句话:"生存就是与灵魂中的魔鬼作战,写作就是坐下来审判自己。"
这使我想到圣经中保罗的感叹:
"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做;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做。若我去做所不愿意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做的。我觉得有个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我同在,因为按着我里面的意思,我是喜欢神的律;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罗马书》7:18-24)
这是何等透彻而深入的描述,带有真理的启示性与光照性。
另一类较倾向于神秘主义的"神性写作"者,被质疑其"当下性的缺乏",在此,基督徒文学作家是否也应当有此反思?真理具有启示性,也具有可领受性,信仰具有超越性也具有当下性。
"当下性"中灵魂的挣扎、剖析、与审判,是不可回避与轻忽的,"神性写作"所要求的"重"正在此。同样,基督教文字是在此建立?还是在此绊跌?我们所领受的真理,如何进入"当下"、面对"当下",在"当下"活成肉身的"道"?还是让它脱离于"当下"的生活,高高在上,"圣洁"地束在教义的高阁中?
基督教文学作品在进入"当下"的同时,还应该有超越"当下"的,传递来自于启示之光的盼望,以及对"当下"的透视。就如保罗叹息后的赞美:"感谢神,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这样看来,我以内心顺服神的律,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了。"(《罗马书》7:25)
白鸦在谈"当下性"时说,"做一个不太礼貌的比喻:一流的神性写作者神性自然流露无所不在,积极影响人们的心灵。二流的神性写作者只懂神话,玩玩意象或典故,埋头苦干,当下性不足。三流的神性写作者只能算个神汉,跳跳大神,坐井观天罢了。"
我同意他这样对神性写作倾向与作品的分类,这实在是对神性写作者的警醒,也是对今天所有宗教写作者——特别是基督教文学作者的"拭目以待",因为唯有基督教有一位道成肉身的救主,以"道成肉身"来完成救赎,以"道成肉身"来回应"天人合一",这一人类文化的最高理想。
文学的大美境界
在"当下性"的讨论中,白鸦提到了追求"智性"与追求"慈悲"的不同境界。
但如果没有对"智性"的正确认识,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悲悯心怀。圣经上说: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没有对造物主的敬畏,就没有对被造物的尊重与正确的认知。那样所表现出来的"慈悲",必然带着施舍的优越感,带着"自义"的罪性,本身是神圣者所憎恶的。这种以自我为神、为中心出发点的"慈悲",最终仍会被自义、骄傲、无知带回对"智性"的追求,而远离了爱的真谛、远离了文学的大美境界。
那么,谁来传递神圣至高者的心意,谁来见证基督道成肉身替死的爱,谁来诠释圣经中超越性的爱的真理呢?基督教文学作家既有别于世俗的"神性写作者",同时也可以是他们中的一员,因着对启示性真理独特的领受与灵性生命的当下性体验,藉由写作实践来弥补目前"神性写作"的缺失,延伸"神性写作"向神的趋近。
有诗歌评论家在关于诗歌精神和文学创作的一次讨论中曾说:人对世俗生活的体验和经验,当上升到精神关怀的层面,也许,这样的人进行诗歌创作会大有作为。宗教和哲学,是人类精神的最高境界。中国至今之所以没有出现世界级的文学大家,因为中国知识分子受制于存在的捆绑,实用性、功利性太强是最大的弱点,其写作精神还没有完全上升到世界精神的高度,缺乏人类感和人类的共通性,缺乏精神上的大气,个人的狭隘写作永远无法完成人类的精神诉求。
面对中国文学界的反思,面对借著文学、文化反思所传达出来的,由微弱而渐强的呼唤,基督教文学作家(甚至每一个信仰者)的回应当如何呢?基督教文学的走向不可能也不应该脱离人类文学、思想、生活的当下性,在文化文学思潮中,我们的位置与使命,是不容闭门构造的。故而,基督教文学作家理应面对"当下"、透视"当下"、引领"当下";基督教文学作品应当以自己的足迹呈现道路,以自己的生命呈现生命之光。
本文希望能借着对"神性写作"这一世俗文学创作倾向的分析,让基督教文字宣教者看见这片上帝所预备发白的心灵禾场;看到在今天这个世代,文宣所面对的特殊的机遇与挑战。怎样构建"基督教文学"?以基督教文学的文本作为瓦器,让盛在里面的圣灵对这个世代说话,回应中国文化、中国人心灵对上帝的呼唤。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呼召。
我不认为这一使命和呼召是给某几个华人基督徒文学家的。事实上,这个团队目前还没有形成,异象的领受与传递将先于作者,作者将先于作品。上帝在等待一批献上自己作为活祭的文宣勇士,也许你就是其中的一个。你是否听见了这呼召?族人灵魂的呼嚎、文化挣扎的喘息,是否能让你以头为水、以眼作泪泉?
恩福杂志
注:
1.刘诚《后现代主义神话的终结——2004'中国诗界神性写作构想》、〈神性写作:在诗歌的第三极〉刘诚博客http://blog.sina.com.cn/shyl
2.白鸦〈神性写作诗歌研究—— 兼与蝼冢、梦亦非、陈 肖肖诸兄商榷〉(请阅〈诗歌报〉论坛诗歌大厅的专题讨论)白鸦博客http://blog.sina.com.cn/baiya100
3.中国神性写作同盟论坛 http://www.cangxiang.org/indexx.htm
4.蝼冢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44340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