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少年出家,童贞入道,亲侍多位大德高僧,梵唱功底深厚,声名远播,乃至港澳亦有听闻。江南故地的多家寺院几次请他回南方,但师父还是选择来到安宁寺。
刚来安宁寺时,他身上只有几千块钱,没钱没帮手,喝的是山间溪水,吃的米菜要靠自己扛上山,但师父就凭着几千块钱,从油漆开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完成了寺院的初步建设。
安宁寺,位于太原城乡交界处,寺院虽不大,但小小的院落宁静整洁,也算是城市喧嚣中的一片清凉地。2020年,灾疫肆虐之时,我借住寺院护法居士的空屋内,依此地避居。
1“这里的居士,一样需要正法的指引”
寺院里的居士告诉我,以前的安宁寺可不是现在这样。虽也有大殿,但屋顶瓦片破损,晴天一室土,雨时满地风。天王殿和钟鼓楼,也是油漆脱落,一片凋零。
是师父住持后,从油漆钟鼓楼开始,翻新大殿屋顶,整修旧房舍,并新建了两旁的侧殿,安宁寺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从居士的谈话中,我看得出她们的满足和欢喜,但我却疑惑未消。
我与住持师父相识于千里之外的姑苏木渎明月寺。明月寺坐落于木渎古镇核心地段的山塘街,门前河水清澈舒缓,出山门沿河东行,不远处即是著名的严家花园与虹饮山房。
师父少年出家,童贞入道,亲侍多位大德高僧,梵唱功底深厚,声名远播,乃至港澳亦有听闻。
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放着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的江南不住,师父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到条件相对差一些的内地山西。而这安宁寺,虽也宁静,但怎么也比不得明月寺的千年沉淀,古寺清幽。
师父告诉我,最初他是为了恢复太原龙山一座南北朝时期的古寺而来,但终因因缘不具足而未能如愿。江南故地的多家寺院,几次请师父回南方。但几经考虑,师父还是选择来到安宁寺。
师父说,即来之,则安之,这里虽比不得姑苏的秀丽温婉,但这里的居士也一样需要正法的指引。
于是,师父全身心的投入到寺院修建与领众共修上。师父说,居士只知道他来之后,从油漆钟鼓楼开始,却不知道,那时的他身边只有几千块钱。
因为此前几年,师父一个住在龙山的古寺中,山高路险,交通不便,喝的是山润溪水,吃的米菜要自己扛上山去。如此偏远艰难的地方,哪里还有香火收入。
师父就凭着几千块钱,从油漆开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完成了寺院的初步建设。
2建寺,并非最终目的
但建寺不是师父的最终目的,师父说,建寺是为了给修行人提供修行的条件与方便,如果只有殿堂,没有经声佛号,那就是本末倒置。
于是,建寺的同时,师父也开始实施他的教导居士的计划。他说,这里的居士文化程度不高,讲太深的教理不易理解,那就从早晚功课,念佛诵经开始。
我不太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过程,但两三年后,站在我面前的那些居士,已都能背下早晚功课,而且熟练使用法器。
疫情严重之前,居士们每天来到寺院上晚课,偶尔师父有事,不能领殿时,他们自己也能像模像样地做好晚课。不仅如此,每月八斋日,师父都会带领居士们诵读地藏经,她们对经文熟悉的程度,让我赞叹不已。
没过多久,疫情加重,举国禁足,我与居士都不能再去寺院。我一人住在居士提供的空房子里,看书打坐,师父安排居士隔几天就送来蔬菜水果,甚至零食,日子过得也很舒适。我想,寺院里坚持了两三年的共修,怕是要因疫情间断了。但是,我却错了。
师父微信过来,问我住的还习惯吗?我说很好。
我问师父,自己在寺院里都做些什么?师父说,一天要诵六部经,早殿晚殿,自己做饭自己吃,很舒服。
我说,那您还在一个人坚持念地藏经?师父说:“当然,不只我,她们也在坚持。”
“她们不是不能去寺院吗?”“她们各自在家呀。”
“在家,没人看着,她们能坚持?”师父说,诵经已经成为习惯了。
我立刻无语,因为,再多的言词,在师父的努力与居士的坚持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3这样的小寺院,随时都可能朝不保夕
疫情持续中,冬天很快过去了,天气回暖,我就常常可以看到师父在微信发布种菜的信息。
师父种过的各种菜
师父靠双手自给自足,不只把旧菜地都种上菜,而且新开了一块菜地。那块菜地是用建筑废弃的石料辅成的,我可以想像开垦那块地会付出多少努力。但我更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4开垦出新菜地
疫情期间,寺院封闭山门会持续多久,当时没人知道。大寺院或者还有储备,而像安宁寺这样的诸多小寺院,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朝不保夕的情况。
即便如此,疫情期间,师父先后捐款一万多元,他虽然一直安慰我说,寺里至少吃喝不愁,但是,自己种菜,减少开支,却也是增强寺院生存能力的一种方法。
五月的时候,我告别了太原,回到福建。偶尔的联系中,我知道,师父依旧守着寺院,出坡种地,带领居士于各自住处,坚持着每日的行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