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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宽容的时代:宗教战争
发布时间: 2013/12/6日    【字体:
作者:巴内·瓦兹
关键词:  宗教 战争  
 
    有报导称索马里的青年党企图铲除该地区所有的基督徒,今年9月青年党们已经在肯尼亚购物中心杀害了许多购物的人。

    在巴基斯坦,因为基督徒Asia Bibi被判处绞刑,正在监狱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致使两个自杀式炸弹袭击者在白沙瓦教堂杀害了85名朝圣者。
 
    在巴基斯坦,基督徒Asia Bibi因为用了穆斯林杯子饮水,被判处绞刑。在监狱中等待死亡降临的同时, 两个自杀式袭击者在白沙瓦教堂杀害了85名在做礼拜的人。
 
    对埃及的科普特人基督徒来说,阿拉伯之春1似乎已经进入了严冬,许多人因为在手腕上刻十字架纹身而被穆斯林泼硫酸。8月份,情况变得更糟了:穆斯林兄弟会的支持者指责军队免除总统穆罕默德· 穆尔西的职务,他们攻击了100多座基督教教堂,其中42座被夷为平地。
 
   
    今年9月索马里青年党,屠杀了几十名的在肯尼亚购物中心购物的人们,有报导称他们发誓要杀死索马里所有的基督教徒。
 
    在尼日利亚北部,博科圣地组织已经屠杀了数千名当地基督徒,还有他们认为思想不过关的穆斯林。
 
    德国国际人权协会调查显示,在当今世界有五分之四的宗教歧视行为都是针对基督徒的。 美国智库皮尤论坛说基督徒在139个国家面临着骚扰或压迫,几乎已经占到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四分之三。
 
    有的人经常会面临迫害,却又反过来攻击基督徒,这样的人不仅仅是穆斯林。在印度的奥里萨邦, 2008年民族主义者在一个恶性大屠杀中攻击基督徒,致使500人遇害,数千人被砍伤,50000人变得无家可归。一个修女在被强奸后曝尸街头,而目睹这一事件的警察却没有逮捕那些罪犯。
 
    在缅甸、不丹、尼泊尔和斯里兰卡,佛教激进分子杀害基督徒、穆斯林和印度教徒。2010年,缅甸针对基督教少数族群展开军事袭击,报导称数千人在此次袭击中丧生。
 
    这些事件是可怕的,但这些难道真的只是没有联系的偶然性暴力事件吗?并非如此。人权观察员说:这正是目前全球面临的最大的人权挑战——对于宗教的不宽容,同时也是一个尚未被人们注意到的针对基督教的全球战争。对于更多的基督徒来说现在事情可能比历史上任何时候更糟, 包括曾经的罗马帝国时期。
 
    “战争”并不意味着由某一思想指导的统一战役。但它并没有被夸大,梵蒂冈分析师约翰·艾伦在他的新书《基督徒的全球战争》中分析道,因为它代表了一种“大规模、全球性的针对特定人群的暴力和压迫,执行者通常具有明确的认识,他们都是更广泛的文化和精神斗争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不能足够诚实地称之为战争,我们将不会产生紧迫感,他这样说道。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基督徒尤其危险?为什么西方国家政府、媒体和教会如此地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更不用说采取任何的有效措施?正如一些观察家所指出的,是宗教迫害回到西方了吗?
 
    宗教经常只是这种暴力的一个因素,它只是种族、民族、经济和语言组成的可燃鸡尾酒的一部分,但随着像萨拉菲斯特地区的清教徒式的穆斯林教派的兴起,它正渐渐的变成主要的或者唯一的理由。在过去的两年里问题最严重的几个国家冲突发生的频率变高了,而且程度还在加深。
 
    国际天主教慈善协会上周发表了一篇191页的报告,名为《受迫害并被遗忘的人们》,这篇报导动摇了国际社会支持宗教自由的意愿。
 
    报告称基督徒从中东的逃亡几乎就是圣经中描述的出埃及。“迫害事件显然是残酷的,而且还在不断恶化:教堂被烧毁,基督徒被迫迁移,暴民包围基督徒的家,绑架、强奸基督教少女, 政府媒体的反基督教宣传,学校和工作单位里的宗教歧视等等。”
 
    分析师莉兹肯德尔一直倡导宗教自由,15年前她开始观察宗教暴力。她说,“我以前报导的各地发生的攻击事件通常是一个好斗的人袭击了一个传教士,而现在却成了大屠杀,有人用弯刀屠杀了他们的邻居却没有受到惩罚。”肯德尔是墨尔本基督教信仰与自由的宣传总监。
 
    邻里之间反目是宗教迫害的一个新特性,这是相当可怕的。“在叙利亚,令人不安的不仅仅是那些与恐怖组织有关的团体,当地穆斯林对这些团体的欢迎才更加令人担忧,这些穆斯林想要通过这种手段赶走附近的基督徒。”肯德尔说。
 
   “迫害(Persecution)”其实是一个模糊的词语。西方基督徒和穆斯林都曾用它来代指未威胁生命的宗教歧视。美国学者查尔斯迪尔给出了一个很好的定义:“迫害”是指针对属于某一宗教的人群采取的怀有敌意的攻击行为,这些行为有轻度的也有强烈的,所造成的危害程度也不一样,但都是不公平的,受害人的宗教身份是他们会受到迫害的主要原因。
 
    据戈登·康韦尔全球基督教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托德·约翰逊估计,7000万基督徒已经因为他们的信仰而丧生,而其中4500万例死亡发生在20世纪。
 
    约翰·艾伦指出,“这一系列的宗教暴力事件方兴未艾,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的基督徒是地球上受迫害最为严重的宗教群体。”从记载的数据可以看到,他们所遭受的不仅仅是死亡的威胁,还有各种各样其他形式的恐吓和压迫。
   
    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美国监督宗教迫害的一个机构)在它每年的年度报告中会列出最恶劣的罪犯,在其2012年的报告中列出了16个犯有“令人发指的和系统化的”罪行的国家。唯一一个受到所有这16个国家攻击的群体就是基督徒们。(这些国家包括缅甸、CN、埃及、厄立特里亚、伊朗、伊拉克、尼日利亚、朝鲜、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苏丹、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越南)。
 
    打开大门组织列出了25个最危险的国家,其中18个是穆斯林占多数的国家——六个在亚洲,七个在非洲,八个在中东,四个在前苏联。正如艾伦指出的,这的确是一场全球性的战争。
 
    中东作为基督教的发源地,那里的基督徒和其他的宗教少数派可能很快就会被清空。伊拉克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之前有150万基督徒,而现在的总数可能只有当时的十分之一。虽然大多数已经逃离,但被杀害的人数仍是数不清的。
 
    穆斯林同样也遭到了重创,主要在佛教盛行的缅甸和泰国,印度教盛行的印度以及共产党统治的国家。另外在一些穆斯林国家,一些派别的穆斯林也受到多数派的攻击。印度教徒在佛教国家也会受迫害,如斯里兰卡。伊朗当局对待基督徒的手段可以说是残酷的,然而巴哈伊教徒受到的迫害甚至比基督教更为严重。迫害看起来似乎成了一件机会均等的事情。
 
    在过去的20年中,在卢旺达、刚果和南斯拉夫的基督徒没有犯下任何暴力罪行,然而他们总是最先遭到迫害。这又是为什么呢?
 
    世界福音派联盟发言人托马斯·施尔玛赫说这是很多因素共同造成的。首先,基督教是人数最多的宗教,所以其受害者的数量也有可能会很大,而且目前它正在危险的地方经历着扩张,这使得当地已建立的团体感受到了威胁。其次,宗教民族主义者们往往把基督教与西方殖民主义相等同,这也是基督徒受到迫害的原因之一。另外,基督徒由于受到更好的国际支持,因而在倡导人权和民主、反对腐败方面也更加直言不讳,因而也就更容易受到攻击。
 
    有的独裁统治者们担心基督徒不能效忠于他们,(例如朝鲜、CN和越南),而一些评论员甚至暗示是基督徒他们自己给自己带来了苦难,打了他们左脸他们还会把右脸伸过来——如果基督徒也采用了自杀式炸弹袭击的话,相比之下没有受到惩罚的激进穆斯林可能更为谨慎些。
 
    康斯坦丁颁布的《米兰敕令》给罗马帝国的基督徒带来了宗教宽容,然而1700年以后的今天,宗教不宽容为什么如此盛行?原因多种多样而且互相交织,包括新兴的宗教民族主义、由沙特阿拉伯石油美元(petrodollars)支持的伊斯兰原教主义、伊斯兰教主义者战胜了在阿富汗地区的俄罗斯人并把他们送回了老家,以及美国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失去了政治影响力等等,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宗教迫害的加深。
 
    世俗主义者也往往认为基督徒是压迫者,而不是受压迫者。当他们描述迫害时,他们转向历史:十字军东征,宗教裁判所,17世纪欧洲野蛮的宗教战争和殖民掠夺。但是,正如约翰·艾伦所注意到的:“今天我们不是在依靠在丹·布朗粗制滥造的文艺作品赚取历史课的分数,在那里基督徒到处派遣疯狂的刺客。今天,他们是在逃离其他人所派来的刺客。”
 
    他还提到了两副“眼罩”。其一是,西方基督徒夸大了他们在后基督教国家所面临的挣扎,从而削弱了人们对于在真正的危险之中的基督徒的同情。其二是,西方政治掮客往往低估了在第三世界的迫害中,宗教因素的重要性。
 
    莉兹· 肯德尔说,美国通过了宗教自由法案后的一段时间里这种状况是有所改善的。在1998年之后的十年里它运作得很好,但当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美国瞬间失去了其在全球范围内的经济影响力的时候,这一法案失去了它的作用,尤其是在CN和伊朗”,她说。
 
    “迫害而不受惩罚是每天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而且没有人能阻止它。曾今美国可能威胁制裁,然后事情就会安定下来,但是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肯德尔严厉指责西方教会故意视若无睹,她说道,“西方教会是如此地高兴能有这么好的时间去敬拜,为了不去面对压力,他们不去了解他们的弟兄正在遭受什么样的迫害。牧师们的压力来自希望让会众们轻松愉快的离开教堂。”
 
    她说教会不应该期望政治性的解决方案。“武装部队并不能翻过这座大山,无论如何这不是教会信仰应该瞩目的对象。”
 
    她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不仅是因为不断在伊斯兰地区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发生的无法阻挡的宗教迫害,更因为这种迫害正在以不同的形式向西方蔓延,她说。
 
    她预计,在曾经基督教的社会保守主义是主流的地方,如果基督徒不小心对待瞬息万变的世俗标准的话——如纵容同性恋和同性婚姻等问题——他们将面临监禁和其他制裁。
 
    红衣主教弗朗西斯·乔治(芝加哥的天主教大主教)也做出了类似预测,2010年他指出:“我很有可能会死在床上,我的继任者可能会在监狱里死去,而他的继承者就可能会成为一个烈士死在广场上。”
 
    为什么西方主流媒体总是忽略大局?“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但我不知道答案。”肯德尔回答。她指出这是记者对于历史和迫害的政治环境的无知,同时也是为了政治正确——为了避免被贴上种族主义或仇视伊斯兰的标签,他们是不会批评穆斯林的。“这个问题太棘手了以至于无法处理。”她说。
 
   “打开电视,有一个在叙利亚的年轻BBC记者正在报导:‘这些自由战士正在争取民主’。而他身后是大胡子圣战分子挥舞着黑色的旗帜,那致命的喉咙里高呼着‘真主万岁’。”
 
    肯德尔说,在缅甸西方记者相信当局的改革言论,而没有意识到昂山素季(缅甸反对派领袖)一直在保持沉默,也没有意识到宗教敌意是针对少数民族的。在苏丹,伊斯兰政权正在对非洲基督徒发动圣战,因为他们是守卫这个国家最后的石油的群体。“这是发生在我们眼前种族大屠杀,而我们却没有关注。”
 
    《盲点——当记者不再信仰宗教》的作者保罗·马歇尔认为另一个原因是,信仰基督教的记者太少了,他们往往认为宗教没有任何理性,它只是感觉和感情,所以不值得花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它。
 
    华盛顿哈德森宗教自由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马歇尔说,教会反过来也不擅长与记者交流。而且她会忽视一点,即对手拥有一整套清晰连贯的对世界的理解(虽然我们不同意他的观点)。
 
    这样遭受苦难的基督徒也许只能从圣经中勉强找到一丝安慰——耶稣在约翰福音中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
 
   (翻译:王燕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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