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联社近日报道,阿富汗塔利班开始对位于位于首都喀布尔东南部40公里的梅斯·艾娜克(Mes Aynak)佛教遗址进行维修保护,塔利班安全部门负责人表示,这是开启来自中国数十亿投资的关键。
资料显示,自2001年阿富汗塔利班炸毁巴米扬大佛后,梅斯·艾纳克佛教遗址是该国仅存的佛教遗址。
高僧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曾描写过一个名叫 “弗栗恃萨傥那国”的佛教国家,称其“气序劲寒,人性犷烈……深信三宝,尚学尊德。”,考古学家称弗栗恃萨傥那国’的大致位置也相符。”
塔利班“接手”阿富汗后,希望成为一个矿业大国,摆脱对国际援助的依赖。据2019年阿富汗矿产和石油部的一份报告显示,该国的铜资源量接近3000万吨。同年发布的阿富汗采矿业路线图称,在未发现的斑岩矿床中还有 2850 万吨铜。随着世界对金属需求的增长,按当前价格计算价值数千亿美元。
自2001年阿富汗塔利班炸毁巴米扬大佛后,梅斯·艾纳克佛教遗址是该国仅存的佛教遗址。
据美联社称,梅斯·艾娜克佛教遗址正好处于阿富汗最大的铜矿床,也是亚洲最大的铜矿床之一——阿富汗艾娜克特世界级特大型铜矿。据公开资料显示,阿富汗艾娜克铜矿床是世界上已探明但尚未被开发的特大型铜矿床之一。该矿资源总量为矿石量7.05亿吨,平均含铜1.56%,含铜金属量1000多万吨。
据大众报业旗下风口财经8月18日报道,早在2008年5月,中国冶金科工集团和江西铜业公司就与阿富汗前政府签署了艾娜克铜矿的开发合同,但是此后受政局、经济因素等多种影响,项目一直没有正式开采。
在塔利班占领喀布尔后,艾娜克特项目新上任的矿业和石油部代理部长就希望重新与中国企业合作,并称在过去6个月中与中冶集团举行了两次线上会议。
2010年5月,中冶集团的工人在阿富汗境内开采铜矿时,意外发现一座2600年前建在古丝绸之路上的梅斯·艾纳克佛教遗址,出土超过400尊佛像、佛塔和40公顷寺庙群,并发现了可能属于公元7世纪前后的佛经抄本。
2001年2月,塔利班摧毁全国所有的佛像,包括具有千年历史巴米杨大佛。在炸毁巴米杨佛像21年后,如今阿富汗重新掌权的塔利班渴望呈现一种更温和的形象,正将巴米扬大佛遗址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运营推广。据《时代周刊》报道,只需5美元(约合人民币32元)左右,游客就可以进入巴米扬大佛遗址拍照留念。
2022年11月,阿富汗副总理巴拉达尔访问了洛加尔省的梅斯·艾娜克铜矿项目,在那里他们会见了中国中冶公司代表。陪同巴拉达尔的还有矿业和石油部长沙哈布丁·德拉瓦尔;工商部长努鲁丁·阿齐兹;经济部长卡里·丁·哈尼夫;电信部长纳吉布拉·哈卡尼;行政事务局局长诺鲁尔·哈克·安瓦尔;矿业和石油部财务和行政副部长哈萨姆丁·萨贝里等。访问旨在讨论尽快开始开采铜的必要性。巴拉达尔在访问期间表示,“要努力加快艾娜克铜矿的开采进度,”并向中冶公司提供了转移古代文物的必要建议。在此之前三天,中冶艾娜克项目副总裁会见了副总理巴拉达尔,表示将在彻底转移文物后开始在艾娜克矿区开展实际工作。
巴米扬之殇
2001年3月11日,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一桩愚昧而疯狂的恶行震惊了全世界——阿富汗塔利班军方摧毁了世界最高的立式佛像巴米扬大佛。巴米扬石窟前那两座屹立了1500年的佛像随着一阵爆破和硝烟在顷刻间化为碎砾!
尽管在此之前国际社会已经发起了紧急“救佛”行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请求联合国秘书长出面不惜一切代价挽救阿富汗佛像,各国的博物馆、佛教组织甚至伊斯兰教团体都纷纷呼吁阻止塔利班的毁佛行动,这一切的努力都没能制止这悲剧的发生:在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21世纪所发生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人类亲手毁掉了世界珍贵的文化遗产!
人类自己毁灭了自己宝贵的历史遗迹,我们永远失去了巴米扬大佛!
为抗议阿富汗塔利班武装摧毁巴米扬佛像的行径,纪念这些遭人为破坏而消逝的人类文化遗产,法国现代艺术博物馆从3月30日起在其主楼外墙耸立起一幅高28米、面积达266平方米的巴米扬佛像大型图片供人参观和悼念。面对它,人们又看见了这座古老而宏伟的佛像透过岁月的烟尘而经久不变的微笑。这微笑令人心痛,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巴米扬石窟位于阿富汗中部兴都库什山的小盆地内、距喀布尔西北230公里处。这里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在石窟开凿时期(公元2-7世纪)经历了贵霜和萨珊两大帝国。当佛教兴起于印度、并沿着丝绸之路向中亚传播时,贵霜王朝辖内的犍陀罗地区产生了最早的佛教造像,这是一种受到希腊风格影响的雕刻艺术,在贵霜帝国统治下的阿富汗东部传播。到公元5-7世纪时,阿富汗已是伽蓝连路、金像连耸、钟罄之声相闻的佛教国度。犍陀罗艺术在这里与本地的笈多风格相结合,形成了犍陀罗艺术的西部分支,也称“印度一阿富汗”流派或“巴米扬艺术”。
巴米扬石窟依兴都库什山支脉瓦杰山的断崖而建,面对着巴米扬河。在全长约1.5公里、高约100米的摩崖上共凿建了750个石窟,包括大小佛龛、僧房和会堂。它是现存的最大的佛教石窟群,比我国新疆拜城的克孜尔石窟和甘肃敦煌莫高窟都要大很多。
这一石窟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主窟群东、西两端的龛状窟中各立着的一尊巨型石雕佛像,东边佛高达33米,西边佛高达55米。两尊大佛相距400米,东大佛身披蓝色袈裟,西大佛身披红色袈裟,佛像脸部和双手原来都涂着金色。佛像两侧均有暗洞,洞高数十米,可拾级而上,直达洞顶、其上平台处可站立百余人。
大佛雕凿于公元5世纪,整座大佛像以岩石雕成,兼有犍陀罗与笈多时代马图拉艺术的特点,如身体比例粗短,身体与头之比为5:1,这是犍陀罗雕刻常见的比例,同时它的衣纹又具有马图拉艺术的薄纱贴体,类似“曹衣出水”的特点。其衣纹的处理是以榫钉把长长的蒿绳固定在适当的位置。形成一圈圈U字形来塑造褶纹,再在整座雕像和蒿绳外面涂上一层灰泥,并加以雕饰。佛陀身披通肩式袈裟,薄薄的纱衣紧贴身体,产生出半透明的效果。
巴米扬为连接印度、西亚与中亚的交通要道,东西方文化都在这里交汇,因此它也是佛教东传的历史见证。当年的大唐高僧玄奘大师从长安到印度取经就曾途经此地,为巴米扬大佛的壮观而赞叹。在《大唐西域记》里他将此地记为“梵衍那国”他写道:“……伽蓝数十所,僧徒数千人,宗学小乘说出世部。王城东北山阿有立佛石像,高四五十尺,金色光耀,宝饰焕烂。东有伽蓝。此国先王之所建也。伽南东有石释伽佛立像,高百余尺,分身别铸,总合成立。”书中所描绘的庙宇与雕像应该就是指今天的巴米扬大佛和石窟群。
古代的印度和中亚是一个充满着小国纷争、战火不息的地区,而以悲悯为怀、普渡众生的佛教正是产生于这样一个多灾多难的时代和地域,它犹如一朵长于污泥中的莲花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成为在苦难中挣扎的芸芸众生离苦得乐的精神寄托。虽然随着历史朝代的更替,中亚地区的主要宗教已几经变化,巴米扬大佛却以不变的守候陪伴着众生度过了1500年多难的历程,它们曾给当年千里迢迢来朝拜的人们最强烈的感动:当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到达这个美丽的山谷,看到这个世界上最高的立佛,感受到它的安祥而静谧,他们疲惫的身心得到了休息,焦虑的灵魂找到了归宿。而它身后的暗洞常常成为人们躲避战火的庇护所。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大佛本身却经历了几度劫难,饱受沧桑,其中有记载的较大规模的败坏前后至少有四次:第一次发生在公元8世纪,阿拉伯帝国军队征服中小亚期间;第二次是公元13世纪初,成吉思汗大军挥师南下,巴米扬石窟在这次战火中被毁坏得面目全非;第三次是19世纪的帝国主义殖民战争中,英军炮击了巴米扬大佛,从此大佛满目疮痍,肢体残断;最没能料到的是21世纪之初的今天,大佛不是在外来侵略者的战火中受损,却是被它的故乡的人们——塔利班军队彻底地毁掉!
塔利班是阿富汗伊斯兰民兵组织,他们大多数是由伊斯兰教神学与理学院的学生组成。虽然他们以压倒多数的武装力量控制了阿富汗大部分领土,但是他们对阿富汗历史所知甚少,同时又对异己文化极为厌恶,因而才做出这种极端愚昧而野蛮的行为,并对阿富汗境内的佛像还在继续毁坏,以发泄他们在政治上对国际社会的不满和宗教上的极端偏执。与此同时,大量珍贵的小型佛像和大佛碎片则流落到了文物贩子的手中,宗教神圣的殿堂正在被铜臭污染。
塔利班毁佛的炮火不得不引起我们深重的忧患,他们毁掉的不仅仅是一座石窟,而是毁掉了我们人类历史的一部分,毁掉了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人类对自己历史的关注早在2000多年前的古希腊和中国秦汉时期即已存在,随着文明的发展进程,我们对自己的历史和前人留下的文化遗产更是倍加珍惜。这是因为它们既记录了人类文明成长的轨迹,也给未来人类的发展提供某种预示和启迪。凭借着古代遗迹,历史学家可以令干涸的泉源恢复喷涌,可以使被人忘却的为人理解,让死去的转世还魂。
这历史的长河沐浴着所有的人,不管他们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也不管他们是基督徒、佛教徒还是伊斯兰教徒。这历史的长河就是伟大的人类群体,因此,保护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也就是保护我们人类本身,它是我们对自身存在的一种肯定,毁坏它则是对文明的无情践踏。巴米扬佛像已经灰飞烟灭,巴米扬以它的涅槃警示着人们:不能让愚昧与野蛮窒息了文明!
佛教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