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

 

    随着大众传媒的发展，对媒体“形象”与媒体“呈现”之间关系的研究成为了新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的重要研究领域，大众媒体对宗教形象的建构一方面客观反映了政府对宗教的态度，宗教政策走向及人们对宗教的认知状况，另一方面，各类宗教组织也积极利用大众传媒对自身形象进行重构和宣传，“电视传教”和“电子教会”等现象的兴起正是其具体体现。由此可见，大众媒体与宗教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密。

    以往的学者对宗教和大众传媒的关系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索，其中国外学者对这一领域进行了广泛的研究。首先，一些学者对于宗教电视节目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关系进行了相关分析，Neuendorf 和 Abelman（1987）研究了宗教节目中人们的互动频率和方式，通过研究节目参与者的人口学特征，如性别、社会经济地位、职业、种族、婚姻状况等方面来揭示研究对象在与他人互动中所扮演的角色特点。此外，不少研究针对收看宗教电视节目的观众进行分析。其中，宗教倾向、年龄、种族、对基督右翼的认同感、祷告频率、教育、收入与观看宗教节目的频率直接相关。有学者运用信息需求理论和情境交叉压力理论研究天主教徒观看宗教电视节目的原因，得出年轻、单身、在制度化宗教中卷入程度较低的天主教徒，电子教会对他们的吸引力较低的结论。研究发现观看宗教电视节目的人多是美国新教地区的新转教者，在传统的天主教信仰中，他们较少拥有宗教实践，并在教区中寻求友谊和积极的社会交往（Tamney & Johnson，1984；Welch，1990）。  

 

    随着大众传媒的兴起与影响力的日益扩大，宗教团体借助媒体进行传教的活动也日益频繁，“电子教会”与“电视福音布道节目”开始进入日常生活。不少学者也对这一现象进行了研究： Korpi 和KimSource（1986）运用因子模型对电视福音布道节目进行研究，具体研究了观看节目观众的宗教性、个人卷入及对节目的满意度与是否支持该节目和是否对节目进行捐赠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对节目支持与否与宗教性相关，与对节目的满意度无关。此外，捐赠者们在某种意义上把电视福音布道节目作为当地教堂的一个替代品，他们更愿意将钱物捐给传教节目。类似地， Litman 和Bain（1989）对观看电视福音布道节目的观众进行研究，并对其宗教参与、虔诚、社会经济地位、人口学因素、政治倾向等进行了考察。结果表明，电视福音布道节目并没有吸引广泛的观众群体，而只是把对该节目有较高认同的人作为他们的目标群体。此外，宗教虔诚是决定人们是否观看福音布道节目的重要因素，而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人也更倾向于选择观看这类节目。

    宗教组织不仅以其教义、教规规范影响教徒和社会大众，满足人们对宗教神学或教义本身的精神信仰需求，同时也供给社会大量的志愿者、社会服务力量，并积极介入各类慈善公益活动和政治活动。Gaddy（1984）针对宗教节目的运用与宗教组织在公共事务中的作用进行了研究，作者运用路径分析的方法，通过政治认同、种族、年龄、社会情境等维度来测量宗教组织应该介入公共事务这个观点与宗教电视广播运用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持有宗教组织应该介入公共事务这个观点的人会观看宗教电视节目，听宗教广播，但这种关系强度较小。但使用了这些宗教媒体的人，在关于宗教组织在公共事务中的活跃程度的观点却没有显著变化。

    此外，宗教和宗教组织在大众传媒中的形象特点也是学者们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Wright（1997）认为大众传媒对新兴宗教或非传统宗教的报道有失公正，带有歪曲事实或蔑视新兴宗教的倾向，媒体记者对新兴宗教的报道并不客观，存在偏见，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在于：记者自身的知识储备及对宗教知识的熟悉程度不足、宗教团体与中心文化的距离较远、记者所获得的资源有限、记者自身时间和精力上的限制、记者的信息资源不足、新闻报道只关注事件的某些消极部分，没有向读者呈现事件的全貌等。基于以上这些原因，作者提出了相应的建议。

 

    Skill和Robinson（1994）研究了虚构类电视节目中的基督教领袖形象，该研究通过统计电视节目中基督教领袖形象出现的频率，他们处事的类型以及这些人物的气质特征来研究电视节目如何塑造基督教领袖形象。结果发现，电视节目中较少出现宗教领袖形象，出现的形象多在节目中从事非宗教活动或非法活动。白人、男性、天主教领袖通常具有真诚、谦虚的性格。宗教领袖缺乏与家人和朋友一起的个人生活。电视节目中的宗教领袖更多的是作为那些更有趣、更有吸引力和非宗教的角色的陪衬，从而起到了推动故事发展的作用。

 

    Hart等（1980）将大众传媒中的宗教形象进行了系统的分析，该研究采用内容分析的方法，研究了美国的宗教是如何在大众传媒中被定义，进而被描绘进而成为一种社会事实的。本文分析了1947年到1976年出版的《时代》杂志中的648篇与宗教相关的报道。从教派类型、报道主题、时间维度、神学取向、所处地域、冲突形式、报道来源、报道主体、宗教人物类型等方面对每篇报道进行编码。结果显示：(1)宗教被描绘成一个充满冲突的组织。（2）教派成见和地域偏见影响宗教报道的内容。（3）媒体报道中的宗教因其人口学特征和社会学事实的差异而显现出很大的不同。文章最后给出了政治的、制度的、社会学等五个常见的解释，并提出了从修辞学的角度来理解这一现象。

 

    本文的研究主题仍然聚焦于大众传媒中的宗教形象，主要针对报纸等平面媒体中与宗教主题相关的报道进行整理和分析，运用内容分析的方法，探寻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众传媒对宗教的认知、态度的变化过程，并探究大众媒体对宗教形象的建构机制。

 

    二、研究假设

    宗教在我国的发展不断经历起伏与消长，由于我国不同时期宗教政策的差异，传统宗教在我国经历了一个由兴盛到衰落再到复兴的过程。随着我国宗教政策的放宽，宗教形象开始在大众媒体中频繁出现，大众媒体对宗教的关注程度开始日益增加。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1.随着时间的推移，媒体对宗教的关注程度在增加。报纸中涉及宗教的报道越来越多。

    此外，新闻报道自身具有客观性和中立性的特点。因此，各个报刊中的宗教形象应该大体一致，其报导倾向不应受报刊自身的性质和作者立场的影响。由此，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

 

     2. 报刊中塑造的宗教形象不受报刊自身性质、立场的影响。

 

     三、数据和方法

 

     1. 研究对象：2001年至2010年刊登在人民日报、北京日报、广州日报、南方周末、文汇报五份报刊中的与宗教相关的新闻报道。

 

     2. 数据来源：所有报刊来自中国期刊网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在标题检索中以“宗教”为关键字进行检索。检索出相关报道共117篇，以此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

 

     3. 研究方法

 

     为了分析每篇新闻报道的具体内容，本文采用内容分析的方法，对每篇新闻报道，按以下四个维度进行编码统计：

 

    (1) 报道数量：统计从2001年到2010年，五份报刊刊载的与宗教相关报道的数量。

 

    (2) 版面位置：统计每篇报道在该报纸中所处的版面类型，主要分为要闻、综合新闻、教育、评论、国际新闻、理论和其他7个类。归类依据主要是其自身所处的客观位置归类。无法得知具体版面位置的报道归入其他类。

 

    (3) 宗教类别：主要分为综合（主要是指文中提到了多个宗教或是只提及了“宗教”这个概念）、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和其他（主要包括一些民间信仰、邪教以及难以归类的宗教）

 

    (4) 主题：主要是指报道的具体内容。分为11类：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中央和地方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宗教功能；宗教人物和群体专题；宗教冲突；宗教活动；宗教的发展与转变；反邪教；宗教与国家政权内部紧张；宗教自由问题和其他类。

 

    四、初步分析结果

 

    1. 报道数量

 

    由下表可以看出，从2001年到2010年，搜索出的与宗教相关的报道共117篇，其中报道数量最多的是人民日报，但其报道内容多是关于国家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以及开展宗教团体座谈会等，真正涉及宗教自身的内容并不多。从各时期报道的分布中可以发现，总的来说，关于宗教的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增加的趋势，但是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其中，2007年、2008年和2009年报道较多，主要是由于这一时期出现了西藏、新疆等地的分裂活动，所以宗教问题受到了较多的关注。随着事件的平息，到2010年，报道的数量有所回落。

 

表1 各时期报刊刊载宗教报道数量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北京日报	0	1	1	1	0	2	4	0	1	0	10
广州日报	0	0	0	2	0	0	1	0	0	3	6
南方周末	0	0	0	3	2	1	5	3	1	1	16
人民日报	4	3	10	5	7	7	7	10	13	8	74
文汇报	1	1	0	0	1	1	3	2	0	2	11
合计	5	5	11	11	10	11	20	15	14	14	117

 

 

         图1 各时期报道数量

 

 

    2. 各报刊宗教相关报道分析

 

    (1)北京日报

    北京日报的搜索结果中，最早的报道是在2002年10月30日，最晚的文本出现在2009年9月12日，共有10篇报道。以下是该报纸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所得结果统计：

 

表2-1 版面位置分布表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要闻	0	0	0	0	2	3	0	1	0	6
综合新闻	0	1	0	0	0	1	0	0	0	2
教育	1	0	0	0	0	0	0	0	0	1
其他	0	0	1	0	0	0	0	0	0	1
合计	1	1	1	0	2	4	0	1	0	10

注：“评论”、“国际新闻”、“理论”三项统计结果均为0，未列出

 

表2-2 宗教类别分布表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综合	1	1	1	0	2	4	0	1	0	10
合计	1	1	1	0	2	4	0	1	0	10

注：其他宗教类型统计结果为0，故未列出

 

表2-3 报道主题分布表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	1	0	0	0	0	1	0	0	0	2
中央和地方领导人 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	0	1	1	0	2	3	0	1	0	8
合计	1	1	1	0	2	4	0	1	0	10

注：其他9项主题统计结果为0，故未列出

 

    从上表中可以发现，在北京日报中出现的与宗教相关的报道中，出现在要闻版的次数最多，占到了总数的60%。所报道的内容中都是指向“宗教”这个概念，没有对某一单独宗教的报道。报道主题较为单一，涉及的主要是宗教与政治的关系，主要包括“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以及“中央和地方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这两项内容。

 

    (2) 广州日报

 

    广州日报的搜索结果中，最早的报道是在2004年5月22日，最晚的文本出现在2010年10月23日，共有6篇报道。以下是该报纸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所得结果统计：

 

表3-1 版面位置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要闻	0	0	0	1	0	0	2	3
综合新闻	0	0	0	0	0	0	0	0
教育	0	0	0	0	0	0	0	0
评论	0	0	0	0	0	0	1	1
其他	2	0	0	0	0	0	0	2
合计	2	0	0	1	0	0	3	6

注： “国际新闻”和“理论”统计结果为0，未列出

 

表3-2 宗教类别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综合	2	0	0	1	0	0	2	5
佛教	0	0	0	0	0	0	0	0
道教	0	0	0	0	0	0	1	1
伊斯兰教	0	0	0	0	0	0	0	0
天主教	0	0	0	0	0	0	0	0
基督教	0	0	0	0	0	0	0	0
其他	0	0	0	0	0	0	0	0
合计	2	0	0	1	0	0	3	6

 

表3-3 报道主题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	2	0	0	0	0	0	2	4
中央和地方领导人 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	0	0	0	0	0	0	0	0
宗教功能	0	0	0	1	0	0	0	1
宗教人物群体专题	0	0	0	0	0	0	1	1
合计	2	0	0	1	0	0	3	6

注：其他6项主题统计结果为0，故未列出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与北京日报相似，广州日报中出现的与宗教相关的报道出现在要闻版的次数也最多，占到了总数的50%。报道的宗教类型中也是综合最多，有一篇报道是对道教人物——道士李一进行评价的报道。报道主题相对北京日报广泛，但是还是主要集中于报道宗教与政治的关系，“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主题占到总数的60%。

 

    (3) 人民日报

 

     人民日报的搜索结果中，最早的报道是在2000年8月22日，最晚的文本出现在2010年9月12日，共有74篇报道。需要说明的是，由于这些报道内容大同小异，同质性较强，所以选取了2006年至2010年5年中刊载的45篇报道进行分析。以下是该报纸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所得结果统计：

 

表4-1 版面位置分布表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要闻	4	5	9	11	7	36
综合新闻	0	1	0	0	0	1
教育	0	0	0	0	0	0
评论	0	0	0	0	0	0
国际新闻	3	1	1	2	0	7
理论	0	0	0	0	1	1
其他	0	0	0	0	0	0
合计	7	7	10	13	8	45

 

表4-2 宗教类别分布表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综合	6	7	9	9	7	38
佛教	0	0	1	1	0	2
道教	0	0	0	0	0	0
伊斯兰教	1	0	0	3	1	5
天主教	0	0	0	0	0	0
基督教	0	0	0	0	0	0
其他	0	0	0	0	0	0
合计	7	7	10	13	8	45

 

表4-3 报道主题分布表

,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	2	4	0	4	4	14
中央和地方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	1	2	2	1	2	8
宗教功能	1	1	0	0	1	3
宗教人物、群体专题	0	0	0	0	0	0
宗教冲突	2	0	0	0	0	2
宗教活动	0	0	2	0	0	2
宗教的发展与转变	0	0	0	0	0	0
反邪教	0	0	0	0	0	0
宗教, , 与国家政权内部紧张	1	0	6	4	1	12
宗教自由问题	0	0	0	4	0	4
其他	0	0	0	0	0	0
合计	7	7	10	13	8	45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与上述两份报纸类似，人民日报中的与宗教相关的报道出现在要闻版的次数最多，占到了总数的80%，数量第二的为国际新闻。报道的宗教类型中仍然是以综合为主，关于伊斯兰教的报道主要谈及宗教冲突。另外，有两篇报道涉及了佛教的内容。报道主题也更加广泛，与上述两份报纸相同的是，报道主题仍然与政治和国家政权有很大的联系，“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中央和地方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和“宗教与国家政权内部紧张”这三项主题占到总数的60%。

 

    (4) 文汇报

    文汇报的搜索结果中，最早的报道是在2001年4月16日，最晚的文本出现在2010年9月15日，共有11篇报道。以下是该报纸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所得结果统计：

 

表5-1 版面位置分布表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要闻	0	0	0	0	0	1	3	1	0	0	5
综合新闻	0	0	0	0	0	0	0	1	0	0	1
教育	0	0	0	0	0	0	0	0	0	0	0
评论	1	0	0	0	0	0	0	0	0	0	1
国际新闻	0	0	0	0	0	0	0	0	0	1	1
理论	1	1	0	0	0	0	0	0	0	0	2
其他	0	0	0	0	1	0	0	0	0	0	1
合计	2	1	0	0	1	1	3	2	0	1	11

 

表5-2宗教类别分布表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综合	0	0	0	0	0	1	3	2	0	1	7
佛教	0	1	0	0	0	0	0	0	0	0	1
道教	0	0	0	0	0	0	0	0	0	0	0
伊斯兰教	0	0	0	0	0	0	0	0	0	0	0
天主教	0	0	0	0	0	0	0	0	0	0	0
基督教	0	0	0	0	0	0	0	0	0	0	0
其他	2	0	0	0	1	0	0	0	0	0	3
合计	2	1	0	0	1	1	3	2	0	1	11

 

表5-3 报道主题分布表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	0	0	0	0	0	1	3	1	0	0	5
中央和地方领导人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	0	0	0	0	0	0	0	0	0	0	0
宗教功能	0	1	0	0	0	0	0	1	0	0	2
宗教人物、群体专题	0	0	0	0	0	0	0	0	0	0	0
宗教冲突	0	0	0	0	0	0	0	0	0	0	0
宗教活动	0	0	0	0	1	0	0	0	0	0	1
宗教的发展与转变	0	0	0	0	0	0	0	0	0	0	0
反邪教	1	0	0	0	0	0	0	0	0	0	1
宗教与国家政权内部紧张	0	0	0	0	0	0	0	0	0	0	0
宗教自由问题	0	0	0	0	0	0	0	0	0	0	0
其他	1	0	0	0	0	0	0	0	0	1	2
合计	2	1	0	0	1	1	3	2	0	1	11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文汇报虽然并非政府机关报，但是其报道的宗教相关的新闻与机关报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从版面位置看，出现在要闻版的报道次数也最多，几乎占到了总数的一半，但是与机关报不同的是，其他的报道所处位置比较分散，既有“综合新闻”、“国际新闻”，也有“评论”、“理论”等。报道的宗教类型中仍然是以综合为主，并有少量报道涉及了佛教和其他宗教。报道主题有一半集中于“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另一半主题比较分散，有的报道了宗教的慈善功能，有的批判了宗教迷信活动，也有的是反映了反邪教的主题。

 

    (5) 南方周末

    南方周末的搜索结果中，最早的报道是在2003年12月18日，最晚的文本出现在2010年11月25日，共有16篇报道。以下是该报纸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所得结果统计：

 

表6-1 版面位置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要闻	0	0	0	0	0	0	0	0
综合新闻	0	1	0	4	1	1	0	7
教育	0	0	0	0	0	0	0	0
评论	0	0	1	1	1	0	1	4
国际新闻	0	0	0	0	0	0	0	0
理论	0	0	0	0	0	0	0	0
其他	3	1	0	0	1	0	0	5
合计	3	2	1	5	3	1	1	16

 

表6-2 宗教类别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综合	0	1	0	1	3	0	1	6
佛教	1	1	0	4	0	0	0	6
道教	0	0	0	0	0	0	0	0
伊斯兰教	0	0	0	0	0	0	0	0
天主教	0	0	0	0	0	0	0	0
基督教	0	0	0	0	0	1	0	1
其他	2	0	1	0	0	0	0	3
合计	3	2	1	5	3	1	1	16

 

表6-3 报道主题分布表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合计
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和控制	0	0	0	0	1	0	0	1
中央和地方领导人 会见宗教团体负责人	0	0	0	0	0	0	0	0
宗教功能	0	1	1	4	0	0	1	7
宗教人物群体专题	1	1	0	1	0	0	0	3
宗教冲突	1	0	0	0	0	0	0	1
宗教活动	1	0	0	0	0	0	0	1
宗教的发展与转变	0	0	0	0	1	1	0	2
反邪教	0	0	0	0	0	0	0	0
宗教与国家政权内部紧张	0	0	0	0	0	0	0	0
宗教自由问题	0	0	0	0	0	0	0	0
其他	0	0	0	0	1	0	0	1
合计	3	2	1	5	3	1	1	16

 

    南方周末作为一份由报业集团主办的报纸，在其报道的内容和方式上与之前政府机关主办的报纸有所不同。从以上的统计结果中可以看出，在版面分布位置上，该报的大部分报道并没有出现在要闻版，而是分布在“综合新闻”、“评论”和“其他”版面上。而在报道的倾向上也开始多元化，态度更加鲜明。虽然在报道的具体宗教中综合类仍然最多，但是还涉及了佛教，基督教和其他宗教。在报道的主题上可以发现明显的不同，南方周末中出现的与宗教相关的报道，其政治色彩大大淡化，对宗教的关注点大多集中于宗教自身，包括宗教的功能、宗教人物专题等方面，其报道较为深入，分析也比较具体，比如，报道了信仰缺失的危害、宗教世俗化的表现，以及具体僧人的生活经历等等。

 

    五、小结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发现，报刊中与的宗教相关报导随着时间推移呈现出增加的趋势，但这种趋势并不十分明显。由于本研究的时间跨度较小，仅研究了2001年到2010年十年内五份报刊中与宗教相关的报道，因此，这一结论有待进一步验证。

    此外，北京日报、广州日报和人民日报三份报纸的统计结果呈现出一些相似的特点。首先，由于他们是由中央政府或地方政府主管、主办的机关报。所报道中出现的与宗教相关的新闻几乎都与国家政治生活紧密相连。内容主要涉及宗教与国家稳定、宗教与国家统一、宗教与外交关系、宗教关系和民族关系、国家政权对宗教的控制管理等方面。文中出现的形象多为政治领导人和宗教团体领导人。而涉及宗教自身的教义、特点、功能等方面的内容几乎被忽略。其次，因为报道中出现的宗教与政治相关，所以这些报道较多出现在要闻版面，一篇报告中涉及了多个宗教，但是对每个宗教的分析都不深入，大都泛泛而谈，主要关注的宗教为佛教、部分涉及伊斯兰教，而这些报刊对道教、基督教和天主教的关注不足，缺乏对具体宗教深入的报告和洞察。最后，由于“综合类”宗教占据报道中的大量篇幅，以上报纸中的宗教更多地被塑造成为以政府机构的一个组成部分，具有严肃和死板的形象，而非一个与民众具有亲和性的组织团体。

 

    而文汇报与南方周末却呈现出不同的特点。首先，报道内容中的政治色彩大大淡化，虽然对于宗教和国家政权、宗教与国家稳定的关系的报道仍占一定比例，但是相对于之前的机关报纸来说，这两份报纸对政治的关注兴趣大大降低。其次，对于宗教自身特点的深入剖析成为了他们不同于机关报的又一特点。报道主题更加丰富化和多元化，报道更多的涉及了宗教世俗化的过程，揭示了宗教的功能，报道宗教活动，此外还探讨了宗教与艺术、宗教与科学等方面的关系。以宗教个体为主角的宗教趣闻增加，宗教报道向着新闻话语体系和世俗化的方向发展。最后，可以发现，这些报道中宗教作为制度化的组织形象较少出现，而对宗教个人视角的报道相对较多，宗教在媒体上的个人化倾向，个人和宗教的亲密关系在新闻话语中被建构起来。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发现，不同类型的报刊由于其性质和立场的不同，对宗教新闻进行报道的角度和对宗教的关注点存在明显差异，因此，本研究的假设2没有得到验证。机关报中的宗教形象较为死板和生硬，政治话语成为了报道的主要表现形式，无差异化与科层化的组织特点在报道中得到了明显的体现。反观《文汇报》和《南方周末》中的宗教形象，较多地体现出多元化、世俗化和人格化的特点。报道主题与角度更为丰富，宗教不仅作为一个组织得到呈现，宗教人物的经历和趣事也成为了报道的主题，似乎宗教这个严肃的话题开始被放置到大众娱乐的背景之中，宗教世俗化的趋势得到进一步体现。可见，不同的报刊对于宗教的报道存在较大差异，而这差异背后的机制还需要进一步进行研究。

 

参考文献：

Kimberly Neuendorf and Robert Abelman，1987.An Interaction Analysis of Religious Television Programming. Review of Religious Research, Vol. 29, No. 2.

Stuart A. Wright, 1997.Media Coverage of Unconventional Religion: Any "Good News" for Minority Faiths? Review of Religious Research, Vol. 39, No. 2,101-115.

Roderick P. Hart, Kathleen J. Turner, Ralph E. Knupp,1980. Religion and the Rhetoric of the Mass Media. Review of Religious Research, Vol. 21, No. 3:256-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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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第三届宗教社会学工作坊会议论文，普世网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