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广州10多年的陈姊妹彻彻底底算是一个“虎妈”。
这不仅是她三个儿女对妈妈的印象,也是她自己对自己的一种设定。在她的教育理念中,中国古代无论是孟子的母亲,还是岳飞的母亲,都不是慈母,而是立场坚定的“虎妈”。
她说:“齐家如为政,父母必须立场坚定,做正确的事,而非围绕孩子的感受,被动作出反应。现在中国的育儿观念普遍相当西化,强调尊重、平等和自由,但我更相信古话‘慈母多败儿’,孟母、岳母都不是慈母,都是立场坚定的‘虎妈’。”
这位“虎妈”除了妈妈之外,最重要的角色是还是儿女们的老师。从2001年起,陈姊妹就开始施行在家教育,从而家中客厅的餐桌在每天早餐之后就成了三兄妹的课桌,一天的功课从朗读《圣经》开始。从周一到周五,三个孩子的课表也都排的满满当当的,中文、英文、历史、地理、数学、音乐、艺术…重要的课程一样不少,甚至比公立学校还多。
陈姊妹把“妈妈”和“教师”的身份二合一,她不仅是整套教育的研究者、设计者,还是具体的执行者和评估者,教育原则坚定,课业要求很高。 已经在美国上大学的小女儿曾谈起这位全天候“老师”的严厉时十分形象:“24小时盯着你看,你要是经常走神, ‘老师’就会拿出尺子,先讲一番为何要打你的理由,然后再给你手掌心,飕飕来两下子。”儿子的回答则是:“我的母亲很严厉。有时我希望母亲降低功课要求,但是最终(我)还是要妥协。”
但最终三个儿女的成才让陈姊妹很受安慰,大儿子2012年就考上了美国素有“南哈佛”美誉的埃默里大学,去年二儿子和小女儿也都到美国开始念大学。不过,陈姊妹分享说,最安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三个孩子无论是基督信仰、圣经知识、中国经典文化、英文水平、数理化人文历史知识、以及生活常识等都很平衡——孩子呈现出是基督徒、中国人和国际人的综合度,让她觉得多年来的付出和心血并没有白费。
而且,在教育自己儿女的基础上,她总结了许多经验和教训于2007年创办了一家基督化的学校“在家书院”,研究和融合信仰、中国文化与西方教育等特点,接收和教育不少基督徒的孩子,这些孩子们也在她所开办的学校里面如鱼得水。 “因着对自己三个孩子的爱,才渐渐学会了去爱所有的孩子”,陈姊妹如此感慨说。
走上“虎妈”路的背后更多是“逼上梁山”的无奈
近十多年的坚持和探索走下来,当然陈姊妹无比感恩。但与此同时,她坦率说到,之所以走上“虎妈”之路,颇有“逼上梁山”的无奈。
陈姊妹祖籍杭州,毕业于北京大学,丈夫是台湾人,两人在北京相遇相恋,后两人旅居美国,之后定居广州。转眼间大儿子就到了6岁上学的年龄了,当时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国际学校每年1万美金的学费放到今天来说差不多是几十万人民币,但她和先生还是舍弃基本上算是免费的公立学校,把孩子送到国际学校接受全套的美式教育。
如此高昂抉择的背后是她和先生一致担心公立学校的功利化价值观给孩子带来深远的破坏。她介绍说:时下中国社会普遍的价值观是尊崇权势和金钱,将成功作为人生的唯一目标,而现有的主流教育体系也正是反映了这种主流价值观,孩子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不知不觉接受这样的观念,这样的人生观是很可怕的,一旦形成,也很难改变。而且相对于公立学校来说,国际学校更尊重孩子的个性,孩子可以真实地去生活。另一个重要理由则是现有教材体系中知识的狭窄和局限,基本上只是围绕着“应试”教育打转转,她觉得为了一条鱼而放弃整个海洋的方式实在是不值得。
但就在大儿子读到三年级时,她愈来愈觉得不对劲,虽然学校崇尚自由和快乐,但太轻松了,基本上学习不到东西,本来大儿子就很爱玩,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更是不受控制,不爱读书。 “国际学校的教育理念就像美式教育所提倡的那样,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教育太松,根本学不了什么东西。学校太放纵孩子‘玩’的欲望了,直到孩子读小学三年级,他都没有形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和学习意愿。”而且,这种教育也无法提供完善的对于中国语言和文化的深入学习,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最后变成不懂中文、不懂中国历史的“香蕉人”。
被现实深深刺痛的陈姊妹当时就处在这样一种“走投无路”的状态。要让孩子重返公立学校吗?陈姊妹自己就是被中国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她深知这种教育背后要付上的人生代价,因此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过同样的生活;而付上大价钱买来的西式教育也令她无比失望。
就在这样挣扎与迷茫的时候,一位马来西亚的基督徒妈妈点醒了她:“为什么你不自己教呢?”这位妈妈就在施行在家教育,她说:“学校的教育没什么神秘的,我们在家一样可以教。”
于是,在“路都卡死了”的状态下,带着刺痛感和迫切感的陈姊妹只能敢想敢干,“只有这一条没走过的路,那就试试看吧!”带着对孩子一生负责的心开始走上基督化教育之路:2001年自己开始在家教8岁、6岁、4岁的三个孩子。
但实际操作中,她又发现在家教育本身存在的一些局限,比如孩子没有其他玩伴十分孤单、而且一个人应付越来越长大的孩子的学习力不从心。于是她继续探索,研究了各国教育理念和方式后,于2007年创办了一家全日制的学校并聘请5位外教,从最初包括自己三个孩子在内的5个孩子到今天已经培养出许多基督徒家庭的孩子,她自己也已经成为国内少数几位的基督化教育的专家。一路挫败、一路探索、一路调试,回首走过的10多年的教育路,她自己感慨颇多。
陈姊妹背后的基督徒父母群体日渐庞大
其实,陈姊妹的经历并非罕见,她只是超前了十年而已。
今天,在中国,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基督徒父母面临着陈姊妹10年前类似的尴尬处境和苦恼挣扎:到底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哪里接受教育?
近十年来,中国基督徒数字显著增长,尤其是这10年也是中国城市化迅速发展的10年,城市教会从2000年前后逐渐兴起,城市中各个行业中都有人成为基督徒。由此,如何秉持基督信仰的原则婚恋、工作和养育孩子,都是关系到基督徒这个群体,特别是城市青年和中年基督徒在生活中关系重大的信仰实践问题。而尤其是中国人本身就十分重视孩子,所以如何教育孩子是不少基督徒父母遇到的真实迷茫和挑战。
对比一下近十年来中国基督徒的数字,或许更能明白比起陈姊妹的时代,现在这个问题显得更为突出和紧迫。
国家宗教事务局网站刊登的国务院新闻办公室1997年10月16日发布的文件说: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现有各种宗教信徒一亿多人,其中天主教徒约400万人;基督教(新教)徒约1000万人,两数相加约1400万人。宗教学者段琦在2003年撰文指出当时中国基督徒(新教)人数超过1500万。
2010年8月中国社科院发布的《宗教蓝皮书》中公布国社科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在国内首次公布全国基督教入户调查数据,表示中国基督徒2305万人。其中调查还显示,这些基督徒中数字中73.4%是1993年以来信教的。
最新官方的数据是《人民日报》 2014年08月06日有篇报道写到:“记者从会上获悉,中国基督教在改革开放以来获得了超常规的增长。据中外学界都比较认可的数据,目前中国基督教信徒人数在2300万至4000万之间。”
对此数据,不少宗教人士认为较实际数字明显偏少,但即使据此推算,也可看到从十多年间,基督徒的比例增长了了3-4倍。
而且,调查显示中国基督徒呈现年轻化、还有城市化的趋势。2000年的《宗教蓝皮书》说,调查数据显示,基督徒中将近半数(44.4%)开始信教的年龄是在35至54岁之间,而开始信教年龄在55岁以上的仅占到基督徒总数的23.8%。《中国新闻周刊》也曾在2010年的文章中谈到中国基督徒结构呈现“五多”现象:年轻人增多、男性增多、高学历增多、城市居民增多、非功利信仰增多。
虽然中国基督徒中面临教育孩子难题的父母的具体数字不能知道,但信徒数千万的庞大基数以及年轻化、城市化的趋势,面临教育孩子尴尬处境的基督徒父母比起10年前,增长的应该不仅仅只是3-4倍。
不仅仅基督徒父母对公立学校失去信心
雅各牧师是位华东地区一个二线城市家庭教会的牧师,最开始也是把孩子送到公立学校,但近几年来也开始摸索和施行在家教育。
说起原因,他首先说到,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现在我们社会上很多的学校教育是为着很多有爷爷、奶奶的独生子们设计的。因为八点你要把孩子送到学校,回来之后还要一直陪伴着孩子,还要补课,而且孩子在学校的时间是很少的,只有礼拜一到礼拜五,假期还很多,基本上孩子们什么假都放,加上暑假寒假,真正读书的时间1年也没有200天,除此之外,父母们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维持孩子们的假期,所以算起来,孩子虽然好像在学校上学,但其实是要做很多事情。”因为时间耗不起,他和妻子就开始尝试在家教育。
而且,时下公立教育功利化和应试化让造成的社会氛围和父母心里也都大多只是围绕着考试和成绩,给孩子的平衡发展、特别是在实际生活造成不利的影响。雅各牧师的师母举出自己的经历:“之前父母的要求也是你只要学习好就可以了,从来不教生活常识、家务等等这些东西,因为父母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读书之外的家务都帮你承担掉。长大嫁人之后发现很多做饭、持家很多方面的不懂,需要重新学习。我们之前的教育好像觉得学习好最重要,但其实我们是一个个体,我们需要懂得学习、生活和服务的平衡”
来自华北的底波拉师母也是一位城市家庭教会的牧者,她2004年在自己牧养的教会里面开办幼儿园,后来又逐渐过渡到基督教学校。她说到自己教会里面就有一些基督徒父母遭遇的真实案例。“因为现在不少公立学校只是灌输知识,压抑了孩子的个性发展、想象力和创造力完全没有,比如还有些孩子的恩赐特点不是数理化,那么他在班上学习的成绩不好,一直是老末,自尊心非常受伤害。”如此下来,一直孩子只能辍学,甚至还有的孩子在公立学校承受不了这样大的压力,很小就得了抑郁症,退学回家之后父亲只能在家陪着孩子,也不能出去正常工作。
“我们小时候公立学校还不是现在这么功利,老师们还都很敬业,至少不会打孩子、骂孩子、挖苦孩子,现在真的有老师挖苦的,因为孩子成绩不好,影响全班,然后影响老师的奖金,就自然劝退孩子。”底波拉师母感慨说,现在不少孩子上学已经不是一种快乐了,而是一种压抑。
李老师,今年已经是快要50岁的年龄,他信主的时候儿子已经比较大了,现在儿子也早上了大学,他走上基督化教育的路并非是为了教育自己的孩子,但反而他从之前的企业高管的位置中退下来开始尝试起做在家教育联盟,是因为他看到公立教育的失败让许多父母,包括非基督徒的父母都失去了信心,而教育的失败又对下一代社会的面貌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在今年年初举行的“宗教与法治”研讨会上针对“宗教教育”的专题讨论中,他指出,比起用多少人考上博士或者其他名头,我们对教育效果的衡量更应该是是用这一代受教育的人长大后所呈现的社会面貌。“教育效果不是只看一个两个精英怎么样,或者几个人的学术有多高,而是整个社会的伦理道德风气,以及整体社会的知识水平、综合方面。。”
“凭此来评估现在的教育效果的话,看我们现在的社会环境,实际上我们都不满意。”李老师说,“所以我们认为,我们的教育是缺失的、是有很大不足的。比起其他的学科以来,我们认为教育非常落后,不能够满足整个社会的需要。这一点,是一个大家普遍的认识。
因此,他对教育尤有负担。而且因为自己是个基督徒,在研究和了解了历史上基督教对教育产生的促进作用之后,他于是投身基督化教育盼望来产生良性影响。
听完他的分享,现场一位基督徒学者也总结说,今天各地尤其是一线、二线城市陆续有家庭教会基督化学校的出现成长,原因始于“公立教育的失败,家长对公立教育失去信心”。
价值观的冲突尤为让基督徒父母忧虑
与此同时,公立教育不少价值观与信仰有明显的冲突,让基督徒父母尤为忧虑。
华东地区的雅各牧师说:“孩子在社会受教育的内容很多方面是和我们的价值观不符的,比如‘竞争’,从小让孩子考试要得第一名、要胜过别人,听起来这好像是很对的真理,但回到圣经里面我们实际生活运用的是完全相反的。”
“基督教很重要的价值观是不要争竞、不要抱怨、不要与人为敌、看别人比自己强、服务他人、懂得爱他人、舍己的精神。而在社会里面,只要能得第一名、只要能成功,什么方法都是可以做的,甚至可以牺牲很多道德底线。”
基督徒父母最担心孩子失去信仰
价值观的背后其实是信仰的核心,基督徒父母一方面把孩子送到公立学校,一方面又惴惴不安地担心孩子是否就此失去信仰。
底波拉师母说,孩子也是需要细致的牧养,信仰才能够成长,平常只是上主日学远远不够,而另一方面“在学校里无神论和进化论的教育对教会里面的孩子影响特别大”。她发现,特别是孩子到五六年级的时候,公立学校教导的和自己从小形成的信仰、主日学的教导开始发生冲突。“比如说一个孩子没上学的时候,开始在主日学都特别好,上了学之后学校的老师就成了他的权柄。如果老师不信,孩子会说,我们老师说了没有神,就开始对这个信仰产生疑问。课本里教的无神论也会让孩子离神逐渐的越来越远。”
“我们教会的孩子开始上主日学表现都特别好,跟老师一起学圣经,但是随着年龄增大,开始受到没有信仰的老师影响、受到同伴的影响,同伴也是没有信仰,在学校里没有同伴的支持会觉得很孤单,所以在学校这个‘无神’的群体里慢慢的受到影响。而且要学很多的这个班那个班,主日都不能到教会,主日的仅仅两三个小时都不能保证。然后慢慢的孩子的信仰就流失掉了。这是很可惜的。”
她回忆起曾给她非常大震动的一件事:之前我的教会有位姐妹的孩子刚信主,来教会的幼儿园成长的也不错,不到半年就去公立学校上学了,之后就不来了,有次来了就是站在教会外面不进去,我问他说:“你怎么不进去?”这孩子说:“我觉得肯定是浪费时间,我们老师说了根本就没有神。”之后,这个孩子的妈妈也不来了。
底波拉师母解释说,因为孩子小时候很看重权柄人物,如果从小父母没有很好的给孩子打下坚固的根基,越长大越难,一上学孩子的权柄人物就变成了老师,特别是他会很在乎自己同班的接纳,很害怕被孤立。再加上现在新闻传媒特别的丰富,上网啊、报纸啊、电视啊,孩子都能看到和信仰没有关系的信息,所以,如果他从小到初中的阶段没有坚固的信仰根基,那很难保证他到了青春期坚持这样的信仰,或者虽然还有信仰,但至少在外在上和其他的孩子不会表现出差异,甚至还要去讨同学的喜欢。
雅各牧师是这方面的亲身经历者。他出生于当地有名的基督徒世家,长大后却不信主,后来幸得经历神,真正悔改信主。“ “我父母都是从小受过神学教育的人,但为什么我从小不信主呢?为什么我的哥哥姐姐们也都不信主呢?因为父母把孩子都交给了社会的教育。其实真正的价值观的教育应该是父母来承担的,但父母把这样的责任推给了社会的教育体系,所以当长大后,反而抵挡父母、抵挡神,觉得基督信仰都是假的、骗人的。但实际上,当我真正认识神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于信仰的看法很可怕。我还是比较幸运,起码最终还是回归了信仰,但是任有好多基督徒家庭出来的孩子失去了神、失去了信仰、很可惜。”
就是因为学校教育给家中带来的重担,还有担心孩子跟他当年一样丢掉信仰,所以即使压力再大,他也坚持一定要把孩子带在旁边,一言一行中教育孩子生活和信仰。邀请他分享时,他正在忙着搬家,孩子也就在他旁边,“我搬家,让孩子跟我一起动手搬,不是外面的搬家公司搬,就算他自己拿一个锅也好,可以知道家的感受。”
雅各牧师最为强调的也是父母要成为孩子的第一教育者:“整个社会思想都是把孩子赶出家庭,然后让专家养和挑,父母只是给钱的工具。我们很多家长都是放学之后只是傻乎乎的等在门口,好像孩子的父母没有权利去管一样。我的观念是,不能让孩子送出去社会让他们管,而是让孩子和我在一起。”
不过,底波拉师母并不觉得一定非要把孩子从公立学校里面拉出来,因为毕竟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信心。她认为,信仰的传承并不一定非要让孩子只是在家里教育或者在教会学校,最根本还是在于父母做好生命榜样和给孩子好好读圣经。
“我们本身就是榜样,我们自己是在给孩子做榜样,不是做正面的榜样就是做**的榜样。最根本的是,父母实实在在的生命很重要。很多弟兄姐妹是成人之后才信主,生命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最后孩子也很难尊重这样的信仰。”她认为,父母认真对待信仰、跟着神的话语去改变,改变是可以真实看得到的, “你的孩子也会看到你发现自己以前错误的行为模式,但是现在改变了,很自然就真实的看到信仰的力量,如此,他也一定会信的。”
而且,父母自己人认真读圣经,也教导孩子一起读圣经,是非常关键的。底波拉师母回忆说,我和丈夫信主时,女儿已经是上小学了,之后也是一直都在公立学校上学,并没有在基督化的学校里面上过学,但是她成长的很好,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当她高一时,她和丈夫带着女儿每天读箴言。
“之前也是带她读圣经,只是不太稳定,后来就是高中的时候觉得她成长的很快,生命的根基很重要,所以就带她开始稳定读箴言,因为里面的内容比起其他卷来说很集中、都是关于人生的智慧。后来女儿也回忆说,初中和高中是很重要的世界观形成的时期,那段时间读圣经对她信仰根基很关键。”
当女儿上大学时要去外地之前,底波拉师母跟她谈心就问她关于信仰,女儿说:“妈妈,虽然我圣经还不是那么熟,但圣经对我的生活已经不可或缺。”听女儿那么说,底波拉师母非常放心也很感恩。
(备注:本文开头关于在家书院的部分资料借鉴于《羊城晚报》相关的报道。)
转自基督时报,2015年04月03日。